第240章 归巢
陶伯诚将车停到小区院子的地下停车场,顺了盘道上来时,正好碰见学校的同事,教政经的王老师与她家老伴儿……
王老师看到陶伯诚夫妇大包小包地拎着好些袋子,热情地招呼着,“哟——,陶老师,春节前大采购呢!”
“嗳……”陶伯诚客气地回应,“王老师这是要跟梁局出去呀……”
王老师的老伴儿,退休前是金水市建设局局长,属于实权派人物,退休后,住在学院里,大家还习惯称呼他退休前的职务非常猎人。舒殢殩獍
“……也没什么事情……怎么采购了那么多蔬菜?那一大堆菜怕是放不到春节吧……绫”
“这么点儿菜哪能放到春节呢!我们家晨晨要回来了……”
“哟,姑娘要回来了!那是得好好的张罗张罗……”
陶伯诚心里着急,无意站在这里宣喧,招呼过了便欲离开,王老师却急切切地赶上来扯住了他呲。
“……陶老师?看你急得……等会儿……我问个闲话……也就耽搁你一两分钟的事儿……”
陶伯诚只得停了下来,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抬腕看了看。
“陶老师,你家晨晨有对象了没?”
陶伯诚显然没想到王老师会突然问起这个,与诸妍的眼神快速交错了一下,礼貌客气地回道:“这个呢,你看我们还真不知道……这孩子这两年在国外……也没听她提起过个人的事情……应该没有吧……那丫头单纯……搞不好回头还得劳烦王老师把手里头那些珍藏起来的青年才俊介绍给她去相亲呢……”
王老师乐得笑出了声,“陶老师真会说笑……你家晨晨……那可是花骨朵一般的人物儿,小时候可是经常跟我家振涛去我家玩,我当时就看出来了,这丫头长大了肯定是个伶俐的,哪里还用得着别人穿针引线……”
陶伯诚心里惦记着要给宝贝女儿准备丰盛晚餐,一幅无心聊天的样子,王老师便知趣的放了行。
陶伯诚夫妇走了好远之后,王老师的老伴老梁局后知后觉道:“你是要做媒还是咋的?”
王老师望着陶伯诚夫妇的背影,“老陶那丫头小时候跟咱家振涛玩得还真是不错呢……”
“你想把那丫头介绍给咱家振涛?”
“唉,我也就随便问问……你那侄子老大不小了,整天没个正形儿,身边的女朋友换得跟走马灯一般,就是没个把个靠谱的……”
“老陶家那姑娘,咱们看着长大的,聪明懂事……要不你回头给老陶提提,振涛的家境和人才,也不算辱没了老陶家姑娘……”
“不过那丫头长得过于伶俐了点儿,我还怕振涛扶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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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师家里的厨房里,锅碗瓢盆以及各种煎炸炒切声音组合成一曲温情的交响乐。
诸妍换上了家居服,穿上了围裙,站在案板前,细心地切着葱丝,挽起的头发在头顶高高盘了个美人髻,怎么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儿。
陶伯诚看了老婆一眼,心中暗叹,诸妍已经多少年没沾过阳春水了,看来,这次对女儿的归来,诸妍的心里也是极高兴的,竟主动的给他打起了下手,两个人的厨房,比起一个人的厨房,果然温馨多了。
“伯诚——,你说那王老师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嗯?谁……”陶伯诚将十几种材料放进汤煲里,点燃了火,“她……谁知道呢?”
“你说,她不会是想从中牵线搭桥,想把晨晨介绍给他家振涛吧?”
陶伯诚闻听此言,正处理鱼鳞的手便顿了顿,“她大白天的做梦呢?明显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诸妍一听他的比喻,一下子便笑了,“是是是,你现在看谁都是癞蛤蟆五行魔武最新章节!你家女儿怎么着都是天鹅,最美的天鹅,谁家的小子都配不上……”
陶伯诚也一下子乐了,“瞧你这话说的,那晨晨不是你姑娘啊?不过我不是自夸,咱这院里的,还真没有配得上我们家晨晨的……”
诸妍就那样听着,陶伯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院中的适龄男青年批了个遍,总归一句话,他家晨晨就是那天上的天鹅,这学院里的适龄男青年就都是蹲在池塘边上呱呱叫的癞蛤蟆。
“不过,陶伯诚,这诸晓晨都26了吧?……也确实该处个对象了……还有啊……你那个得意门生,我看着呢,也不怎么靠谱……”
“唉……看走眼喽……”
“陶伯诚,你到底要做多少菜啊?”
“不多!十个,十全十美嘛!”
“这么多你家诸晓晨回来俩也吃不完!”
“我减了份量了,这十个菜都是晨晨最爱吃的,减哪个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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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晓晨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腕上的手表,眼瞧着堵在这高速上快一个小时了,心中焦急万分,计程车司机是位中午大叔,倒显得不急不燥,有一答没一答地跟诸晓晨聊着天。
诸晓晨只得又给家里去了电话,司机大叔听出来了,自己今天拉的这客人,是回家,于是很会察颜观色地聊起了为人子女确实应常回家看看的话题。
眼瞧着这日已西斜,倦鸟归巢,机场高速终于车流分散起来,原本聚集在高架桥处的车堆开始逐渐疏散。
就这样,计程车在小区北门停下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诸晓晨刚一下车,便听到门口处传来爸爸陶伯诚的声音,“晨晨——”
诸晓晨回头,却见灯光亮堂的小区值班处,陶伯诚大步走来。
“爸爸——”
“嗳——,臭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飞得远远的……想死爹了……”
父女两人一个大力的见面拥抱,陶伯诚转手已塞给诸晓晨一个暖水袋,同时还连声道:“堵那么长时间,累坏了吧?!”
司机师傅下了车,帮忙从后背厢取着诸晓晨的行李,陶伯诚一看竟是满满的一后背厢,嗔责道:“回来就回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不嫌累啊你!”
司机大叔温和一笑,“这为人父母的,儿女回来就是带一根线也是高兴的……总觉得儿女带得多,人之常情啊!老哥啊!你养的女儿真不错,孝顺啊!老哥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哪!”陶伯诚最喜欢别人夸他的宝贝女儿了,回头便高兴地跟司机称兄道弟,甚至还邀请司机去家里喝茶。
两人拉了行李厢往家走的时候,陶伯诚便给诸妍打了电话,告诉她接到了,回头冲着诸晓晨道,“你妈很担心……这路上也堵得时间太长了……”
诸晓晨笑笑,“是啊!本来这个时间点上,来往的人就多,好像今天机场高速还发生了车祸……堵了一阵子。”
“可不是么……看了金水新闻,听闻机场高速发生了连环相撞的特大交通事故,你妈妈担心极了,我后来打的每一通电话啊,都是她在背后撺掇的……”
院子里,橙黄色的宫灯在风中飘**,照亮了她回家的路大神躺好让我扑全文阅读。诸晓晨抬头笑笑,“你跟我妈妈身体都好吧?”
“嗯,好!我跟你妈妈一天吃完饭便没事干,没事干便锻炼身体,别的不敢说,身体却是好得刚刚的……”
说话间,父女两人便走到了单元门前,诸晓晨远远的便看见单元门前那熟悉的身影。
“妈——”
“嗳——”
诸妍的声音里,听着与平日里有所不同,诸晓晨快走了几步,走上前抱住了诸妍的肩头。
印象中,母女两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诸妍有些感触,陶伯诚便在一边兴奋得提醒自亲最疼的两个女人回到家里再寒暄。
一进门,迎面扑来的便是浓浓的暖意,熟悉的家里所有的物件都看起来呈着暖色调,诸晓晨这时便紧走了几步重新抱着妈妈诸妍。
诸妍有些意外,也有些感触,母女俩人热情相拥的场景,令站在一边的陶伯诚先生表示很感动也很嫉妒。只是陶先生很会调节气氛,很快便将他家的两位美女邀请至餐厅,随后他炫宝式的呈上了他准备了一下午的丰盛晚餐。
诸晓晨早坐在餐桌前摩拳擦掌了,陶伯诚先生却夺掉了她手中的筷子,转而将一碗刚呈好的汤置于她面前,“来,先喝了汤解解渴!”
诸晓晨品了一口汤,登时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是舒适的,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陶伯诚看了,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味道还不错吧?”
“那是!陶氏汤品,品质保证!”
诸晓晨淘气地笑笑,陶伯诚便单指敲了敲她的头,“好喝就多喝点儿,还有好多呢!”
正沉醉于美味中的诸晓晨觉得脚底下湿湿黏黏的东西蹭着她的脚腕,还带着毛茸茸的触感,心下一惊,差点打翻了汤碗。
原来餐桌底下,有一只小小的京巴在巡游。
陶伯诚当下便唤了小京巴出来,诸妍便鲜有地询问道:“被吓着了?”
“啊……没有……”
“晨晨回来了,伯诚你回头还是把它送回去吧……”
诸晓晨小时候玩的时候,被狗吓过一次,从此便有些惧怕狗,陶伯诚知道这事儿,所以,家里从来没养过那些猫猫狗狗,只是这两年,诸晓晨不在,同事家添了孙子,便将自己刚刚弄到了一只小京巴送给了他,他起初也不是很乐意,后来养着养着,竟养出了感情,用诸妍的话说,陶伯诚一天到晚把这只小京巴是当亲儿子伺候的……
早听说,空巢家庭的父母在子女不在身边时,常常因为寂寞孤独会养了猫猫狗狗来弥补精神上的空缺,如今亲眼看到爸爸妈妈也这样,诸晓晨暗暗深深的自责。
诸晓晨自从举起筷子,便没放下过,陶伯诚先生还专门弄了只碟子,放在面前替她挑着鱼肉上的小刺儿,那神情,细致得就像照顾两三岁的孩子,对,就像她平日里照顾妞妞那样。
诸妍也鲜有地给她布着菜,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问着她这两年的事情,诸晓晨一时间又热泪盈眶。
晚上休息的时候,诸晓晨竟然撒娇地要求和妈妈诸妍一起睡,陶伯诚先生虽说很吃惊,却也大度地应允,诸妍不但没有反对,也很乐意的样子。
这是时隔多少年?她再次跟妈妈睡在一张**?二十几年了吧?印象中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小时候,妈妈是不喜欢她躺在**的,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便独自一个人睡小房子了,那时候,她非常羡慕别的小朋友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可她不一样,每天陪她入睡,给她讲睡前故事的是爸爸情系狐狸精。
诸妍在浴室出来时,诸晓晨坐在床头,低头垂首拿着手机写写画画的,抬头看到诸妍怔怔望着自己的样子,当时便收了手机,“妈?!怎么了?”
诸妍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了……”
诸晓晨拿了电吹风,拍了拍自己身这的位置,示意诸妍坐在床边,诸妍愣了愣神,最后便坐在了床前。
电吹风里,软出轻轻柔柔的暖风,那暖风,吹干的不仅是诸妍靓丽秀美的长发,还有她二十几年来一直压抑的一份浓浓的母爱。
“时间真是快呀……唉……你生下来只有50公分的样子我还犹然记得……你看看,现在你在这里……岁月催人老啊!”
“哪就老了呢?你可是一点儿也不显老……我们俩经常一起出去,不是经常被人认为是爸爸的两个女儿吗?”
“切,那是他们故意讨你爸高兴……”
诸妍保养得极好,特别是身材,学习舞蹈出身的她,对自己的身材要求极为严格,时至今日,她还能做出舞蹈基本动作中,那些对柔韧性要求极高的动作。
母女两人收拾完便躺入被中,浅咖色的床品衬着柔和的床头灯的光线,显然温暖极了。
在一番常规性的聊天了解后,诸妍小声道:“晨晨……在外面这几年,有没有遇到不错的朋友?妈妈指的是男性!”
诸晓晨稍微有些停顿,犹豫着要不要先向诸妍提提雷宇晟的事儿,她本打算是先向陶伯诚先生提及此事的,此时诸妍问到了,她因为一时间没想好怎么提,稍微犹豫了下,诸妍便接着说,“也该谈个对象了!”
“妈妈……”诸晓晨轻呼了句,诸妍应了声。“你有没有难忘的恋情?”
诸妍怔了怔,微微笑了一下,便随手关了床头灯,“没有。”
“……那你跟爸爸一定是初恋了?”
“……”
“妈妈这么漂亮,当初追的男生一定很多吧……”
“……”良久,诸妍叹了口气,“都是些陈芝麻官烂谷子的事情,早忘了……初恋不初恋,记不清了……女人这一生,不管谈恋爱多么的轰轰烈烈。终究敌不过一个知疼知冷的枕边人……晨晨,你累不累?”
诸晓晨知道妈妈诸妍不想提及旧事,便点了点头道,“嗯,那我们睡吧!”
诸晓晨是真累了,两人不说话后,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诸妍却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诸晓晨的话,将她带进那遥远却真切的回忆里,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来。记忆如洪流,被她开闸泄洪,怎么收都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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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流行穿喇叭裤的年代,那是一个同学们围在一起,悄悄地收听收音机里播放着邓.丽.君靡靡之音的年代;那是一个瞬间涌出了喇叭裤、哈蟆镜、靡靡之音、摇摆的士高舞等诸多新鲜元素的年代。
诸妍就是在那样的特殊的岁月里,有幸地成为了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舞蹈系的一名大学生,她就是在那青春飞场的岁月里,遇到了爱情、遇到了疼痛,遇到了后来改变她一生的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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