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阳晒到屁股了。
宋安喜从**爬起来后,发现小丫鬟汀兰已经侯在她床边了。
“怎么啦?你不会是一直守在这里的吧?”
汀兰眉眼弯弯,笑得别有深意,“夫人,堡主他在等您用早饭。不知道您今早上想吃点什么?”
夫人?
“你不是叫我公子吗?什么时候变称呼了!”
汀兰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那是堡主吩咐的啊。他说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的夫人了,再也不可叫您公子了。”
夫你个妹!用脚指甲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家伙直接把自己是个女的秘密告诉了所有人,所以她今天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虽然也不是感觉不好,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刚才说他等我吃饭啊?”
“是。”
“现在想到要见面啦?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宋安喜不满的嘀咕着,然后对汀兰说:“我要喝粥,还要配点心。让厨房把东西直接送到这里来。至于你家堡主,你就直接跟你家堡主说,就说我今天不想跟他一起吃饭。请他自便吧。”
“她是在屋子里用早膳的?”袁朗问汀兰道。
汀兰点点头。
袁朗想了想,对汀兰说:“你回去告诉安喜,如果不想和我一起吃饭也没关系,不过今晚上请她大概做些准备,我应该会在她入睡之前回屋的。”
“什么?!什么叫做做些准备啊?”汀兰带来的话引起了宋安喜强烈的反应,她在屋子里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假想情景。
他所谓的准备,到底是些什么准备啊?难道他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他想真正来一次洞房花烛吗?还是说,打住!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是说的假想,男人都是精虫上脑的色胚,见到自己现在附身的这么好看的女子,而且还是名正言顺“娶”回家的,怎么样都不至于会把她扔在房间里,孤独终老吧。
还说什么三年之期一满就会放她回去,屁!等袁朗食髓知味后,指不定会抓着自己在这儿待多久呢。说不定,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一辈子誒……
光想想就觉得好可怕,可真的要去想,又怎么会有一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和憧憬呢?
——宋安喜,你是个新时代的女性分子,你要时刻保持一颗追逐自由生活广阔天地的胸怀,千万不要儿女情长被那些个纠结的破玩意儿给绊住了,千万不要被那个帅锅给迷惑住了,那只是皮相,皮相而已!
——可那个皮相是那么的无以伦比啊……
——皮相再好,也有回归黄土的一天!
——等到那一天,我也老了,我也归黄土了,大家都也不计较皮相了,不挺好吗?
……
脑子里的两个小人秉持着各自的观点互相辩驳着,脑子外的真实的宋安喜则一直保持着在屋子里转圈的场景,她越想越觉得今晚上袁朗的到来会很可怕,她可从来没有跟男人有超过亲吻以外的举动,本垒打,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晕……”转久了头晕。汀兰过来搭把手,扶住了宋安喜。宋安喜坐在板凳上,趴在桌子边,等那股晕劲儿过去。
丫的,怎么办啦?
“夫人,要我去请纪大夫来看看吗?”汀兰小心翼翼的询问。
宋安喜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主意,虽然这主意有点烂。
“不用了,你直接回去跟你家堡主说,就说我那个来了,不方便跟他XXOO。”
“那个……”汀兰有点迷惑。
“就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会不怎么舒服的那个!”
“噢,是葵水啊。那,夫人您刚才所说的那个什么跟他什么的——”
“就是就是……哎呦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宋安喜苦恼,所做 爱,还是上床?抑或是男女之事?说不出口,还是XXOO或者H比较能够说出来。可这里的人又不了解那两个词所指什么。
“反正,你直接回去跟他说,这几晚我不方便,他也别来这里睡了。该哪儿去哪儿去。”袁朗是个男人,就算说的不清不楚,他怎么着也该明白了吧。都是成年人了,他一定会明白的。
汀兰过来回话的时候袁朗正在慢条斯理的擦嘴。他刚刚把早饭吃完,表情那是一脸的惬意。
“……这样啊,”他沉吟,蹙眉。那表情让站在一边偷偷看帅哥的汀兰心跳过了一百八,直奔两百去了。
“既然如此,看来我是很有必要走这一趟了。”
正在屋内等着汀兰回来回话的宋安喜焦急着呢,就听见屋外门一片从远及近的称呼“堡主”的声音。那只能是在过道上行走或者值班的堡中下属们看见了袁朗,而向袁朗致敬的声音。
宋安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刚刚走到门口,一抹修长的身影就立在了她的眼前,帮她挡住了初升的太阳的光芒。
“我来是想要对你说三件事。”袁朗两只手撑开,挡住了宋安喜想要像昨晚那样关门而将他拒之门外的举动。
“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宋安喜别过脸,她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扑过去。那是大帅哥誒,比吴彦祖帅一百倍,比梁朝伟有气质一千倍。她怎能不心动。
那样的别扭自然逃不过袁朗的眼睛,他暗自笑笑,却不点破,而是淡淡的说道:“第一,今晚上我来这里,不代表我会对你做出你不想要我做的事情。”
“不可能!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谁知道你们到时候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宋安喜立刻给予强有力的反驳,她个人认为是很强有力的,但实际情况是袁朗听了之后,忍俊不禁的微笑着。
“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问宋安喜道。
宋安喜不忿,“难道不是吗?只要是看到漂亮女子,你们身体里难道不会分泌出让你们觉得兴奋的物质吗?别告诉我说你喜欢的原因里面没有我这张脸的成分在里头!”
袁朗摇头,“你错了,”他柔和的声音让宋安喜的不忿显得可笑而无用,“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脸。虽然不得不说这张脸是我此生见过的女子中最好看的一张,但是若要论最好看的人的脸,我已经见过了。再见其他的,我就不会因为那些脸有多好看而产生半点兴趣了。”
如果你每天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世界上最精致最完美的面孔,看久了你也不会对其他的好看的脸产生半分别样的心死。如果还是有别样的心死的话,要不你是韩国整容医生,一看到不够完美的就想给整一整容;要么你看的那张脸不是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会心生感慨,甚至是嫉妒。
而对于袁朗来说,他实在没有以上两个方面的顾忌。第一,他不是医生;第二,他看的那张脸就是他自己的。所谓除去巫山不是云,曾经沧海难为水。便是这个道理。
“自恋狂……”宋安喜立刻就明白袁朗所指的最好看的脸是什么了。当然前提是她没猜错的话。
“就算这样啦,那么第二点你想要说什么?”把心头的那股狂喜按下去,宋安喜尽量装作自己不在意袁朗这种类似于“我不是因为你漂亮才喜欢你”的告白语言,表情尽量平淡冷漠的问道。
“第二,这里是我的卧室,也是我的书房所在地。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打死也不愿意挪窝。所以,我今晚上一定会来这里休息的。”
“打死也不挪窝?”宋安喜大声笑起来,“你敢说这么多年你都睡在这个地方吗?你从一出生到现在,你去征战沙场,去开拓你的商业,你能保证每一晚上都是在这里入睡、办公或者怎样吗?不可能好不好!”
“是不可能。所以,我是会尽量让自己珍惜每一晚上在这里休息的机会。”说这样话的时候袁朗的表情依然那么恬淡,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宋安喜觉得,她听着那个回答,心底会泛酸。
“……算啦,随便你,那第三点你打算说什么?”宋安喜决定把那种奇异的感觉压下去,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有心软的意图,否则,到时候输的一定是自己。不过,这也好像不是一场游戏或者比赛啊。
袁朗淡淡的笑起来,“这第三呢,很简单。你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夫君,我们不应该每天晚上睡一起吗?”
哑口无言的宋安喜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把这门的双手,袁朗却没有进来的意思。他站在门口,看着宋安喜,轻声说道:“安喜,若是喜欢那就好好在一起,如果不喜欢那就早点说出来。既然我们都彼此喜欢对方,何苦又整出这么多无用的事,何不如好好的对待彼此,岂不是一件幸福之事。”
宋安喜瞪着眼睛望着袁朗,声音就像是被扭开了扩音开关的喇叭,大的惊人。
“木头脑袋!”
“砰!”的一声响——门又被关上了。这一次袁朗脸上的表情除了错愕,也只能是错愕。他是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喜还是要闹别扭,不愿意正面相对呢?
“木头脑袋,木头脑袋!他脑子进水了啦!”宋安喜捶着枕头恶狠狠的骂着袁朗。像袁朗这样不解风情,不了解爱情中的女人的心理的大笨蛋,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天!那个袁朗听说年纪已经三十了吧,不会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都没谈过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难怪会这么笨蛋,根本就不了解处于这种状态中的女人是怎么想的!
笨蛋!
——可是,话是这样说没错,她也不能太苛求这个时代的人吧。又不是在现代,有那么自由的政策,想爱便爱,想分便分,闪电一般的说我爱你,又闪电般的说分手吧。多么简单,可也是多么的肤浅。不像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啊,一辈子,也许就只对一个对象说那句话。
“……木头脑袋,”宋安喜轻声低语,这个不懂得揣测爱情心理的家伙,是不是就如同她所想的那样,从未和任何人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所以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说什么。
是真的话,那袁朗这从少年成长到青年的时光中,那样最清狂的岁月里,到底是怎样的内容让他走过来的呢?
是战场上的你死我活,还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宋安喜不得知,唯有低低叹一口气。
假设袁朗在最应该有红尘知己相伴的时日里,一直孤身一人的生活到如今,那她这个多少已经谈过一次恋爱的家伙,是不是对袁朗要求太过分了呢?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有些事,不是应该自己说要,才能得到的吗。
行为往往比思想要反应得快。宋安喜把门一下子大打开,她跳跃如雷动的心让她在打开门的瞬间不敢睁开眼。
门后已经没有袁朗的身影。
想也知道,他怎么着也不会留在原地等着自己想明白后把门打开吧。
宋安喜沮丧的想要关上门时,一个声音让她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我说,你是想要测试一下我堡中门框的质量高低吗?”
那是袁朗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揶揄的味道,却充满了让宋安喜觉得庆幸的情绪。
“那什么,”宋安喜的声音有点飘忽,她自己都没多大信心,“你昨晚上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可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标准的纠结中的女人,想要知道自己所喜欢的是不是真喜欢自己,是个很必要的心理诉求。
袁朗挑眉,阳光满眼,挂在他嘴角的微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如梦似幻一样。可他的语气却认真到让人心醉的地步。
“自然是真的。”
他轻声说着,一字一句,从宋安喜的耳朵里溜进了她的心脏处,流过她的四肢百骸,流过她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时代中,从一开始所带着的那股孤独感和绝望感。
现在,她总算可以对自己说,不用害怕了。她至少找到了一个愿意说,喜欢她——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行,”她听见自己这样对袁朗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先睡个觉,起的太早,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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