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的眼圈有点发红。
眼前的这个女人,斜躺在**,俏丽的脸庞上包扎着纱布,因为是腮部受伤,绷带从脑袋顶上绕过来,半个脸都被遮住了。
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水汪汪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幽怨,倒是添了几分坚毅。
夏雨荷忽然笑了一下,“呵,脸上恐怕要留疤了,变的那么丑,肯定没人要了。”
周围没人,楚天阔捧起她的脸,“不会的,雨荷,不会留疤的。”
可是这个年代,医疗技术还不行,不像是21世纪,去疤痕的技术已经很高明,再加上美容技术,夏雨荷的这个伤是不会对她的美造成影响的。
“天阔,你安慰我,我很开心。”
“嗯,凶手一定会被抓住的,我已经和公安局长说了,而且还请老孟和老黑出马,让兄弟们多打听打听,要是找到线索,一定把凶手绳之以法!”
“天阔,谢谢你!”
听说夏雨荷的脸被歹徒划了一刀,侯小梅心中不胜唏嘘。
“天阔,小夏的制衣厂刚开始红火就发生这样的事,你得多帮衬人家啊。”
可是,春雨饲料厂此时也是刚进入正轨,产品质量的稳定性,还有市场的开拓,都需要花费相当的精力,楚天阔实在没有功夫去照顾制衣厂了。
在夏雨荷受伤的这段时间里,设计师刘丘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不仅把全厂的工作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对夏雨荷照料的无微不至。
他简直有点像男人了。
眼看着饲料厂的产量和出货量不断的攀升,楚天阔却有点发愁起来。
赵六见老大看着公司的报表在发呆,忍不住问道:“老大,你又在为啥发愁?”
楚天阔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知道,21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
“21世纪?21世纪还早着呢!咱们还是过好现在的世纪算啦!最重要的,当然是钱啦!不管在什么世纪,钱都是最重要的。”
赵六肯定不知道这句话的来历,是电影“天下无贼”里面的一句台词,这个电影,拍的还是不错的。
楚天阔白了他一眼,“钱最重要?六子,我看你快掉到钱眼儿里啦!”
“那你说什么最重要?”
“21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
听到人才两个字,赵六挺了挺身子,“嗯,对,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才!”
楚天阔哑然失笑,“是啊,多点像你这样的人才,咱们公司就好办了,现在就是缺人呀!”
赵六也明白过来,“要不,咱们再招聘一批工人?”
楚天阔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牌,打了个响指,“不,咱们要招聘,就招大学生!现在正是毕业的季节,走,跟我到省里去一趟,去招几个大学生回来!”
“什么!”
赵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招大学生?老大你别开玩笑啦!人家大学生都包分配,干嘛到你的公司来?天之骄子,到饲料厂来加工饲料?简直有点异想天开了!”
楚天阔很认真的对赵六说:“六子,纠正你一下,这可不是我的公司,是咱们的公司,每一个人,都要把公司当成自己的,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什么时候走?嘿,招个大学生来,那可真是太好啦!我赵六也能指挥大学生干活啦!”
“越快越好,咱们明天就奔省城。”
第二天,楚天阔和赵六直奔省城,来到了河西大学。
在80年代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当时青年的择业观念比较被动、单一。接受中高等教育的城市青年就业实行“统包统分”,由国家分配工作,但个人没有择业机会。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而大部分城镇青年以“接班”居多,即父母从单位退休,由子女顶替空下来的名额。
青年人在评价职业时看重的依次是:社会地位、社会意义、发挥个人才能和报酬。大部分待业青年以“上班”、“铁饭碗”为第一考虑,实在没有出路的情况下,才会走向“个体户”或商业、服务业等第三产业。
毕业季的校园招聘会?自主择业?不存在的。
大学生们毕业了,等着分配办的老师给安排工作就行了。当然,如果有关系,可以走走后门,给安排个好点的单位。
楚天阔和赵六打听到了分配办的地点,直接敲开了毕业生分配办公室的房门。
分配办的袁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前喝茶,他这个工作不算累,平常就是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现在是毕业季,算是比较忙的时候,可他还是有闲工夫喝大茶。
楚天阔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袁主任非常诧异,“什么,要来招聘大学生?你们有介绍信吗?”
“介绍信?”赵六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口袋,摊手道:“没有啊。还要介绍信吗?”
“没有介绍信,你们单位是个什么性质的单位?”
刚才只是介绍了春雨饲料公司的简单情况,袁主任问起来,楚天阔这才说:“我们饲料厂,是家私营企业。”
袁主任大跌眼镜,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楚天阔和赵六,“你们两个,脑子没糊涂吧?私营企业,个体企业,竟然要到河西大学来招聘毕业生?怎么可能?”
赵六辩道:“我们公司的工资还是挺高的。毕业生肯定会感兴趣。”
“坚决不行!”
“主任,就给我们一两个名额也行啊!”
“门都没有!私营企业还想来要大学生,简直是白日做梦!”
赵六还想再说点什么,袁主任已经冷冷的看着他,用手指了指房门,意思很明显,送客!
两个人离开了分配办,赵六有些沮丧,“老大,看来咱们招不到大学生啦!”
楚天阔却不这么认为:“不一定哦。走,跟我去买几张红纸。”
他在星海大学做过一个星期的旁听生,知道学校的小卖部在哪,很快买到了两张红纸,顺带买了毛笔和墨汁。
楚天阔带着纸币来到一个乒乓球台旁边,把红纸在台面上铺开。
“老大,离过年还早着呢,你这是要写春联吗?”
“写什么春联,你帮我压着纸!”
楚天阔拿着毛笔,龙飞凤舞的在红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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