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锅这家伙,把我们骗了,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我再去趟大陆,好好收拾收拾他!”
泽口正雄一脸的悲愤,想不到大锅竟然是这样的小舅子!拐跑了自己的妹妹不说,还在生意上摆了他一道!他咽不下这口气。
老总裁反问道:“怎么收拾?”
泽口正雄砸了一下拳头,“起码把那15%的股权要回来,这样公司的控制权还在我们手里。还有,我得狠狠的揍他一顿!”
他举起手臂,露出了坚实的肱二头肌,很早就练习柔道,他自认为功夫不错,打三个泽口大锅都不是问题。
老总裁凝视着眼前的清酒。
良久,他才缓缓叹了口气。
“唉,算了吧。镜子在那边能幸福生活就可以了。或许,我们一开始计划去发展中国市场就是个错误。”
从他和女儿泽口镜子的通话中,他知道女儿嫁夫随夫,他这个老父亲的话,不一定听了。
“父亲,你的意思是?”
“我们撤吧。”
“一点股权都不要了?”
“顺其自然吧。”
老总裁心生退意,也实属无奈,他的雄心斗志已经渐渐被磨灭,现在就是期望能在以后的年月里,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正雄啊!你得赶紧结婚生个儿子才好啊!”
也不怪老总裁担心,少子化倾向已经成为日本政府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
日本年轻人晚婚、不婚,晚育、不育是导致少子化的直接原因。然而,这一现象的背后,存在着经济、社会等诸多方面的原因。
单说1989年,日本总生育率跌至1.57,比1966年的1.58还要低,被称为“1.57冲击”,引起了日本社会空前的关注。
虽然老总裁催促了很多次,也找老朋友老哥们介绍了不少女孩儿给他,可他就是不着急结婚,真让老爷子怀疑他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好在女儿泽口镜子结婚了,抱孙子不行,抱外孙总可以了吧,虽然娶走女儿的是个中国人,可在催促儿子多年无望之后,老总裁也很满足了。
春雨公司掌握着合资企业“泽雨”公司的控股权,一切经营事务自然说了算,可是看到日本方面似乎对合作没再有什么兴趣了,楚天阔一气之下,打算注销公司。
出人意料的是,日本方面竟然答应了!
泽雨公司轰轰烈烈的成立,还专门有领导来剪彩,可此时,却悄无声息的关掉了。
公司关门,当然不能大张旗鼓。
虽然只存在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涉事方几乎都没什么损失。
获益最大的当然是侯三,他借机回到了国内,还拐回来一个日本媳妇,带着百万彩礼,可以过阔佬的日子了。
获益第二大的是蒋新正,在公司关掉的时候,他已经上调到星海市的外经贸厅去任职了,升了一级,至于公司能存续多长时间,能产生多少效益,那自然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楚天阔没有什么损失,还揪出了公司的一个叛徒,他找冀永强深聊了一次,看在兄弟的份上,并不会把事情做绝,而是提出可以让冀永强单干,春雨还可以资助他两百万的现金。
可是冀永强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办厂子的料,即便单干,能像楚天阔一样做大做强吗,能竞争过春雨吗?
无奈之下,他心灰意冷,重新回到星海市农科院了,去做个安安稳稳的技术员吧。
只有泽口老总裁,赔了女儿又折兵。
注销了泽雨公司,楚天阔感到一身轻松,他舒服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还把腿搭到了茶几上,就差哼几句小曲儿了。
日本人来谈合作,他本来是不感冒的,可是外经贸局很热情,而拓展国际市场也一直是他的目标,从日本做起,也未尝不可。
他当然没有抱很大的期望,现在匆匆关闭,反倒了了他的一些心事。
正要哼小曲儿之时,侯小梅却惊慌失措的推门进来。
“梅梅,怎么了?”
见侯小梅神色不对,楚天阔立即收起腿,急切的问道。
“重生,是重生!重生不见了!”
侯小梅紧咬着双唇,把嘴唇都咬白了,一副收到惊吓的样子,脸上没有了血色。
楚天阔扶她坐到自己身边,又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递给她。
“别着急,先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侯小梅喝了一小口水,好像这水给了她莫大的力量,还有紧紧握住她小手的楚天阔那坚定的眼神,让她稳定下来。
“我去接重生放学,可老师说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去上学,还问我怎么回事呢。我明明把他送到了门口啊。”
“看着他进校门了?”
侯小梅想了想,“就是和平常一样,我停下车,把他送到路口,那离校门口也就几米远了,然后我就离开了。”
说到这里,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误了,小重生不会根本就没进学校吧。
她担忧的心收的更紧了,“天阔,重生,重生他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
在80年代,尤其是在1982年“少林寺”的电影火遍全国各地之后,中华大地上发生了N起轰轰烈烈的离家出走事件!
在报纸杂志上,时不时的就会曝出某少年离家出走奔赴少林寺学艺的新闻。
据称,少林寺的僧人们有时候一天要接待数以千计的朝圣者!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小学生,他们或者徒步,或者骑自行车,或者搭便车,反正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以少林寺为灯塔,开启了一段段荒诞不经的草莽行程。
侯小梅自己喃喃的说:“就在前两天,报纸上还说星海市的一个小孩子离家出走了呢,后来发现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啊!天阔,有人贩子!重生不会被人贩子抓走了吧!”
侯小梅越想越害怕,眼睛滴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楚天阔双手搂住她,“梅梅,别乱想!重生不会出事的。说不定出去玩了呢,这小子打小就贪玩。走,咱们回家去,说不定他正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楚天阔扶着侯小梅站起身,女人此刻像是没有了自己的双腿和双脚,被男人裹挟着走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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